民营智库概念 谋定研究·中国智库-王辉耀：不遵循民间智库提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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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强调民营智库的概念，而不遵循民间智库这种通常性的提法，主要是为了突出“民营”的概念，以强调其在运营模式上与官办智库、高校智库的本质差异。”全国工商联执委、中国经济和信息化研究中心主任、国家政策研究室中国国情研究中心主任万祥军研读表明，就像中国有民营经济大发展时代一样，中国同样也可以有民营智库大发展的时代。

万祥军说：“中国民营智库真正开始快速发展，始于十四大之后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和中国政府职能的转变。"谋定研究中国智库：对话经信研究·中国经济和信息化-国研政情·谋定论道-经济信息智库。他表明，由于发展环境的不完善，民营智库处于绝对弱势地位，发展艰难。但作为中国智库的新生力量，它对官办智库体系具有不可替代的功能互补作用，是中国思想市场的“另一半大脑”。

根据《2013全球智库报告》，入围世界智库百强的中国智库有6家，但没有一个是民营智库。上海社会科学院智库研究中心发布的《2013年中国智库报告》的民间智库系统影响力排名中，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排名最靠前。

1．中国民营智库概说

1988年，国务院办公厅原研究员曹思源创建了一个专业从事破产与经济研究的民间研究机构–北京思源破产事务研究所（现已更名为北京思源兼并与破产咨询事务所），标志着中国民营智库的诞生。

但中国民营智库真正开始得到发展，是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十四大以后，得益于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健全和中国政府职能的逐步转变，涌现出一大批民营智库，当 时比较有影响的有：北京天则经济研究所、杭州中资教育研究所、北京大军经济观察研究中心、北京零点调查研究集团、长城企业战略研究所、上海法律与经济研究 所、世界与中国研究所、北京视野咨询研究中心、北京九鼎公共事务所、上海华夏社会发展研究院。

另外，南洋林德咨询顾问公司、21世纪教育发展研究院、知远 战略与防务研究所、洪范法律与经济研究所、重庆两江教育研究院、上海流通经济研究所所等，也都曾获得一定知名度。但在后来“国进民退”的大背景下，民营智库并没有获得足够的生存空间和良好的发展环境。

因此，不少曾风光一时的所谓民营智库，后来有不少都难以为继，开始逐渐淡出公众视野，甚至悄然消失。其他存活下来的，也大都已转型，很难有真正意义上的智库。最近几年，随着高层对民间思想库的日益重视，民营智库开始迎来了又一个发展机遇期，涌现出一批后起的民营智库。

特别是发出“建设中国特色的新 型智库”的重要指示和十八届三中全会作出“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建立健全决策咨询制度”的重要决议以来，中国民营智库开始迎来大发展大繁荣的新时 期。

2．三种形式

民营智库的存在，目前主要有三种形式：企业型智库、民办非企业单位法人型智库、社团性质智库。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甚至不具备法人资格的民营智库。企业型智库，主要是指那些专门从事政策研究和咨询工作、以企业身份注册的法人机构。

民办非企业单位法人型智库，是指由民间出资组织，专门从事政策研究和咨询工作的民办非企业单位法人。《民办非企业单位登记管理暂行条例》（1998）规 定：“民非单位是指企业事业单位、社会团体和其他社会力量以及公民个人利用非国有资产举办的，从事非营利性社会服务活动的社会组织。”民非单位根据性质的 不同又可分为：法人、合伙和个人三类。

社团性质智库，主要指一些民间社团组织成立的专门从事政策研究咨询与社会调查、行业分析工作的公益性非营利事业法人机构。

3．多元模式

中国民营智库数量不算很多，但具体情况比较复杂，运营模式和发展战略差异甚大。从运作方式来看，中国民营智库目前主要有三种发展模式。一是专业化的政策研究机构，二是社会化的西方智库模式，三是市场化的咨询服务机构。

（1）专业化的政策研究机构

这类智库围绕政策研究和热点时事，具有明显的政策导向性。其研究领域向政治、经济、社会发展和思想文化等方面拓展，在某个或某几个领域具有专业化和特色化的优势。这类智库又可分为两种情况。

一种情况以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为代表，运营模式颇具中国特色。从性质上看是非营利性的民间研究机构，但与政府部门有着 千丝万缕的联系，不少还是事业单位改制过来的，背后大有国家机构、地方政府和特定的协会组织的支持，带有一定的准官方色彩。

1991年成立的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简称中改院）是一家公益性非营利事业法人机构，主要研究领域为转轨经济理论和政策研究为主，此外，还兼做 培训、咨询和会议举办。该研究院以服务经济改革的政策决策为宗旨，以“直谏中国改革”为已任，针对中国经济转轨时期的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进行超前性的研 究，并基于此提出相关的意见和建议，也因此被称为“中国改革智库”。

中改院自成立以来，已提交了130多份改革政策和立法建议报告，（编）著170多部改 革研究书籍，发表1400余篇论文，获得国家级、省部级奖项20多个。而且至今为止，改研究院已有38份建议书得到了领导的批示。

另一种情况以世界与中国研究所、上海发展研究基金会为典型代表。一方面，它们与政府部门也有一定联系，其研究也具有一定的政策导向性，但另一方面，它们更很注意保持相对独立的地位和中立的研究，重视研究成果的公信力和影响力，重视社会参与并争取企业支持和社会捐助。

2013年，上海发展研究基金会获得国购集团每年1000万元的资助，这笔资金主要用于资助对金融、中国与国际经济的研究。这笔资助是到目前为止国内民间研究机构获得的最大手笔的资助，这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了企业界对我国智库发展的重视与支持。

（2）社会化的国际智库模式

在对外开放的大潮中，中国也出现了一批参照西方智库尤其是美国智库运行模式的民营智库，主要是各种社会力量在支持参与，主要关注社会热点问题和公共利益问题，带有鲜明的社会化特征。

这类智库以天则经济研究所、九鼎公共事务研究所为主要代表，具有以下典型特征：一是机构的主要发起人大多具有在体制内工作的经历，机构除聘任少数主要负 责人外，多数专家学者多采用外聘方式；

二是此类研究机构的发起人和研究人员多具有很强的学者气息并怀有理想主义精神，出于人文关怀而自愿从事相关工作，并 不计较利益得失；三是此类机构影响决策和公众的方式主要有：私人关系、研究报告以及定期举办研讨会等；四是此类研究机构的发展困难重重，前景不太乐观。

此类机构面对的最大困难是资金问题，一方面，此类机构大多关注公共利益问题，成果属于公益性质，服务大众，同时这也意味着此类机构没有特定的服务对象， 这使此类机构缺乏相应的社会资金支持；另一方面，此类机构的性质决定了它们难以从政府那里获得稳定的课题和经费支持。这些都制约着此类机构的发展。

天则经济研究所成立于1993年，由经济学家茅于轼、张曙光、盛洪、樊纲、唐寿宁联合北京大象文化有限公司的王永锋、吴滨、卢跃刚共同发起成立的，其宗旨为“支持并提供经济学理论和前沿性社会经济问题的高质量研究，为中国的改革实践提供制度创新的解决方案。”

自成立以来，天则所一直试图保持其独立性，“既不依托单位，又不取媚企业，独立地做出判断，表达自己的见解和观点”。其经费主要靠社会资助和委托研究两部分，但并没有一个稳定的资金来源。作为中国第一个参照国外模式建立的独立性智库机构，天则所的活动主要以民间学术活动和出版物为主，并逐渐确立了自己的研究优势，形成了自己的独立风格，树立了自己的品牌形象。

但随后其发展却遭遇瓶颈，遇到身份认证、资金缺乏等困难。天则所和九鼎公共事务研究所，一度产生过较大影响，取得过一定程度的成功，曾被看作是中国民营智库的旗帜，但他们的发展模式在当前的政治体制和社会环境 下并不能持久。在2008年《全球智库调查报告》中他们曾榜上有名，但在2012年、2013年的最新调查报告中都已悄然隐退。这正是中国民营智库发展困 境的一个缩影。

那么，中国民营智库参照西方模式究竟行不行得通？就当前中国的社会环境而言，这类智库要获得更大 的生存空间，恐怕需要另辟蹊径。这种模式，与现有体制和环境存在一定冲突，不可能成为中国民营智库的主流，但随着全面深化改革和中国新型智库的推进，它们 有可能获得更大发展空间。

某种程度上说，这类智库正是中国民办智库走向世界的先试者和探路者，筚路蓝缕之功不容抹杀。其兴衰沉浮，可为民营智库以及中国智库事业提供绝佳的案例启示和绝好的经验教训。

（3）市场化的咨询服务机构

国内有一些民营咨询机构在中国民营智库难以生存的情况下，也兼具一些民营智库的功能，主要以商业咨询机构的形式存在，长城企业战略研究所、北京视野咨询 中心、安邦咨询公司为其典型代表。它们普遍专注政府微观管理、产业发展、企业战略等微观研究领域，完全采取市场化的运作方式，自筹资金，自负盈亏。

这类机构是完全市场化的，与咨询公司十分类似。随着社会开放程度的加深和公共治理的进步，政府对决策科学化的要求越来越强烈，政府向这类机构购买公共事 务咨询服务的机会也开始增多。在深化改革的时代背景下，这类研究机构需要调整位置，或者转向真正的政策影响智库为主，或者转向真正的市场公司，都可以有很 大的发展机遇。

经过多年的发展，这类研究机构在相关领域积累了一定的优势，形成了自己的研究专长，在某些领域开 了了具有前瞻性的研究。这类研究机构凭借自身的专业性，通过市场化运作筹措到了比较充足的经费为具有独立开展研究能力的民营智库的发展提供了一条可供借鉴 的道路，开创了中国民营智库发展的一种独特模式。

4．新型民营智库

近年来，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政府对智库的需求越来越多，而官办智库由于其自身某些束缚的存在而难以完全发挥影响政府决定的作用。因此，政府开始重视 民营智库的力量，助力民营智库的发展。用万博兄弟资产管理公司董事长、万博经济研究院院长滕泰的话说就是“市场派学者为什么能走进外围的决策圈子？因为经 济决策仅仅依靠官方或者半官方的研究机构是不够的，需要依托市场的力量。”

民营智库由此获得了更大空间。随着近 几年中央高层不断释放出支持智库发展的信号，特别是“发展中国特色新型智库”的重要指示以来，新型民营智库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比较典型 的有：博源基金会、中国金融四十人论坛（CF40）、察哈尔学会、长策智库、盘古智库、中国经济50人论坛、瞭望智库、人大重阳和中国与全球化智库 （CCG）等。

博源基金会成立于2007年，是具有独立法人资格的非营利性公益组织，比较典型地体现了新型民营智库的特质。基金会汇集了一批国内外的专家、学者，专注 “当代中国问题”研究，将“在实证的基础上，运用规范的学术方法对中国近三十年来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的制度结构和国际环境变迁做出理论解释和评价，并 探讨未来三十年中国发展的走向和路径选择”看作是自己的使命。

位于北京金融街的中国金融四十人论坛成立于2008年，是一个非官方、非营利的新型金融中坚智库。组成论坛的是40位40岁上下的金融行业精英，因此也 称为“40×40俱乐部”，简称为CF40。中国金融战略和相关金融政策研究是该论坛的主要研究方向。

这与论坛的名称保持了高度的一致，而且论坛还凭借其 专业性在金融研究领域取得了相当的研究成果。研究之外，该论坛还组织各种与金融相关的讲座和研讨会，方便研究者交流信息，发布本论坛的研究成果，扩大论坛 自身和研究成果的影响力。

中国与全球化智库(简称CCG）成立于2008年， 是国内领先的国际化智库。CCG总部设在北京，并在广州、青岛、东莞设立了研究院，在香港、纽约、华盛顿、法兰克福、巴黎、悉尼设置了海外代表，CCG目 前拥有80余名全职研究和专业人员，近百位国内外知名特邀专家和特邀高级研究员。

2014年CCG被国内外权威机构评为中国社会智库前三甲。CCG每年出 版10多部中英文研究著作,承担多个国家部委的课题和举办多个有影响力的论坛及智库研讨会。多年来，CCG在中国社科院社科文献出版社连续发布国际人才蓝 皮书系列报告和企业国际化蓝皮书系列报告，建言相关政策制定和影响社会共识，使其成为人才国际化和企业国际化等研究领域的卓越智库。

察哈尔学会成立于2009年，是一家由民间资本成立的非官方、无党派、独立思想库。总部设在河北省尚义县察哈尔牧场，在北京和广州也设有办公室。察哈尔 学会致力于打造一个具有国际影响力的中国独立思想库。

为政府的重大外交决策提供政策建议和创新思想，影响政策和舆论;为政府、研究机构、企业、社会公众之 间构建一个沟通、交流的平台;协助决策者增强对国际发展趋势的理解，有效地应对不断变化的国际关系，增强世界各国之间的互相理解，加强在政治、经济和社会 问题上的国际对话与合作。

长策智库创立于2009年，“致力于促进公共与私人部门的合作以推动社会进步，在政府、国际组织、学术界和企业界创造合作效应以整合集体智慧，实现有价 值的、共赢的政策产品。”该智库以气候、能源、健康、经济发展、社会发展、国际关系等为主要研究方向，尤为重视能源环境、健康、社会与经济发展，并聘任六 十多位国内外专家到智库任顾问或高级研究员，致力于这三个领域的政策研究。经过多年的积累，该智库已经具有了相当的政策影响力和国际影响力。

人大重阳金融研究院建立于2013年，也是由中国人民大学与上海重阳投资管理有限公司联合创办的一所智库。人大重阳智库以“立足人大，放眼世界；把脉金 融，观览全局；钻研学术，关注现实；建言国家，服务大众”为宗旨，力求为国家培养和发展输送高级金融人才，立志打造一个以“大金融”研究与传播为核心目 标、有中国特色的现代化智库，最终实现金融报国、知识报国的宏愿。

盘古智库成立于2013年，是一家新型的公共政策研究机构。它以“客观、开放、包容”为宗旨，致力于促进社会共识，推动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探寻中国 现代化成本最低的路径，为政府、社会及企业机构等提供具有建设性、实用性、前瞻性的政策建议。盘古智库比较年轻，但它汇集了一批专家、学者，以新四化为研 究方向，志在以自己的研究成果服务政府、企业和社会，并希望以此将盘古打造成中国最具影响力的新智库。

文/中国与全球化智库（CCG）主任王辉耀（本文选自《大国智库》，王辉耀、苗绿著，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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